第199章：坦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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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何紀超的場景嗎？”林悅媛問。
“記得，怎麽會不記得，永遠也忘不了。”白晶晶慘白的臉上終於恢覆了一絲血色。她捧著水杯擡眸望著窗外的天空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，“那天我就坐在公交車站臺前，剛好一輛車子緩緩進站，我看到他戴著一款白色的耳機就站在車門的位置。是他的相貌和氣質吸引了我，我發誓，我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那麽標志的男人。我盯著他，看著車門緩緩打開，期待與他擦肩走過，沒想到車上出現突發狀況，我看見他沖到後排去保護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孩，他好像受傷了，在人群混雜中，他下了車，我一直跟著他，跟著他去醫院，又跟著他到了他們學校。那時候，我平生頭一次有了想談戀愛的沖動。”
“那後來呢，你跟他說話了嗎？”
白晶晶遺憾地搖了搖頭，她明明長得也很漂亮，氣質出眾，身材苗條，可在何紀超面前，她就變得膽小自卑。她一直默默地喜歡著他，曾有無數次向他表白的念頭，可每當靠近，她又害怕開口。直到他選擇了韓記菁，她一氣之下嫁給了韓方全後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。
“雖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之分，但總該是要把握機會的，如果那時你勇敢一點，也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。”
“你說得沒錯。我後悔了無數個日夜，我一直在想，拼命在想，如果我在韓記菁出現之前就跟他表明心意，他會不會就選擇了我？”
“是啊，也許他真的就選擇了你。”
“是我沒有韓記菁靈活，我太古板了。那時黎秀宜邀請我們參加酒會，說是把何紀超介紹給我們認識，我就知道，我必定會敗給韓記菁。”白晶晶不覺紅了眼眶。
她很清楚，她的自卑來自她貧困的家庭，她不像韓記菁一樣出生富貴，衣食無憂。越是愛一個人，越是害怕被對方看到自己的軟弱。
她自跟了韓方全以後，生活和命運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，她崇尚名牌、大肆揮霍，泡吧吸毒，漸漸畸形了她青春靚麗的人生。
“記得那次韓方全宣布和我的婚訊時，何紀超還好心勸過我，他說我這樣的女孩子不應該嫁給韓方全那樣的人，會毀了我自己。我當時特別恨他，恨他為什麽不選擇我？恨他為什麽在我做了選擇後又跑來假裝好人？後來韓方全因為殺人販毒被抓，我就更恨他了，恨他為什麽當時不阻止我嫁給那樣的人？我把生活所有的不順都怪罪在他頭上，我放縱自己，終於把路走到了絕境。現在一想，才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可悲。”
白晶晶的眼淚不做掩飾地墜落下來，這一次，她是真的敞開了心扉。
林悅媛不知該說什麽是好，在她眼裏，白晶晶是可憐的，同樣也是可悲的。她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，給她些許無聲的安慰。
白晶晶拭去眼淚，擠出蒼白的笑容，“說實話，我跟韓記菁都配不上他。林小姐，你才是最適合他的人。他能得到你的愛，真是他的福氣，但願他能珍惜。”
“其實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。”
“只可惜我和韓記菁都走錯了路。”
“白小姐，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，在你初遇何紀超的那天，也是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。你在公交車站臺看見他保護的那個女孩，其實是我。不得不說何紀超真的很善良，對於一個不認識的我，他都肯舍身相救。”
白晶晶伏在桌上，哭得聲淚俱下。
“我說實話了吧，韓記菁是我殺的，跟何紀超無關。你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，我確實借了他的手掐死了菁菁。我沒有想要何紀超死，我只是想讓他坐牢，等他出來，頭發花白，青春不在，別人都不要他了，他就會到我身邊來。”
“你……”
又是一個為了愛情執念成瘋的人，白晶晶跟已經死去的黎秀宜沒有區別。
“從你說那句話起，我就知道自己原來有多麽可悲，可我終歸沒有勇氣坦承這一切。我原本計劃好賣了房子後遠走高飛，等有一天我不那麽害怕了，再書信向警方坦承這個秘密。”
“哪句話？”
“你說愛情是自私的，同樣也是無私的……比起你來，我真的是太自私了。”
盧靜潔看了看關緊的門，又瞥了眼腕表，林悅媛和白晶晶已經單獨相處了一個多小時，裏面進展的情況她完全不知，甚至有些擔心林悅媛的安全。
小賀弓著腰，側臉貼在門上，聽到裏面的哭聲，他忙回頭朝盧靜潔小聲匯報：“白晶晶好像哭了，而且還不止一回。她是不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，正悔恨不已呢？”
盧靜潔揚了揚眉，心想也許是這樣。
為了確認小賀的猜測，盧靜潔幹脆也湊了過去，耳朵貼著門，小心聽著裏頭的動靜。
“白小姐，你還年輕，人生可以重新來過一次。”林悅媛安慰她。
“這輩子恐怕只能過桎梏牢籠的生活。”白晶晶抿嘴一笑，笑得心裏發酸，“好了，林警官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，可以嗎？”
林悅媛看著伏在桌上氣虛體弱的白晶晶，“當然。”她轉身出去。
門一開，小賀當即拉住她問：“王姜，她認罪了嗎？”
盧靜潔也隨聲附和，“白晶晶怎麽說？”
“她什麽都說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盧靜潔和小賀對望一眼，笑著拍了下林悅媛的肩：“這下你可以安心休假了吧。”
林悅媛回頭看著屋裏的白晶晶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白小姐需要冷靜，現在不要過去打擾她。為了防止她做傻事，麻煩你們就在外面盯著點。”
“好。”盧靜潔和小賀幾乎異口同聲。
林悅媛去找鄧潤迪時，他剛好在辦公室整理許厲杉的供述筆錄。
“你跟白晶晶聊過了？”他把桌上厚厚的幾摞文件資料收起來。
“嗯。”林悅媛自覺地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。
鄧潤迪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，問她：“怎麽，她死不承認？”
林悅媛輕輕搖頭，聲音低沈沒有活力，“她都承認了，她承認借何紀超的手殺了韓記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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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記得，怎麽會不記得，永遠也忘不了。”白晶晶慘白的臉上終於恢覆了一絲血色。她捧著水杯擡眸望著窗外的天空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，“那天我就坐在公交車站臺前，剛好一輛車子緩緩進站，我看到他戴著一款白色的耳機就站在車門的位置。是他的相貌和氣質吸引了我，我發誓，我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那麽標志的男人。我盯著他，看著車門緩緩打開，期待與他擦肩走過，沒想到車上出現突發狀況，我看見他沖到後排去保護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孩，他好像受傷了，在人群混雜中，他下了車，我一直跟著他，跟著他去醫院，又跟著他到了他們學校。那時候，我平生頭一次有了想談戀愛的沖動。”
“那後來呢，你跟他說話了嗎？”
白晶晶遺憾地搖了搖頭，她明明長得也很漂亮，氣質出眾，身材苗條，可在何紀超面前，她就變得膽小自卑。她一直默默地喜歡著他，曾有無數次向他表白的念頭，可每當靠近，她又害怕開口。直到他選擇了韓記菁，她一氣之下嫁給了韓方全後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。
“雖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之分，但總該是要把握機會的，如果那時你勇敢一點，也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。”
“你說得沒錯。我後悔了無數個日夜，我一直在想，拼命在想，如果我在韓記菁出現之前就跟他表明心意，他會不會就選擇了我？”
“是啊，也許他真的就選擇了你。”
“是我沒有韓記菁靈活，我太古板了。那時黎秀宜邀請我們參加酒會，說是把何紀超介紹給我們認識，我就知道，我必定會敗給韓記菁。”白晶晶不覺紅了眼眶。
她很清楚，她的自卑來自她貧困的家庭，她不像韓記菁一樣出生富貴，衣食無憂。越是愛一個人，越是害怕被對方看到自己的軟弱。
她自跟了韓方全以後，生活和命運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，她崇尚名牌、大肆揮霍，泡吧吸毒，漸漸畸形了她青春靚麗的人生。
“記得那次韓方全宣布和我的婚訊時，何紀超還好心勸過我，他說我這樣的女孩子不應該嫁給韓方全那樣的人，會毀了我自己。我當時特別恨他，恨他為什麽不選擇我？恨他為什麽在我做了選擇後又跑來假裝好人？後來韓方全因為殺人販毒被抓，我就更恨他了，恨他為什麽當時不阻止我嫁給那樣的人？我把生活所有的不順都怪罪在他頭上，我放縱自己，終於把路走到了絕境。現在一想，才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可悲。”
白晶晶的眼淚不做掩飾地墜落下來，這一次，她是真的敞開了心扉。
林悅媛不知該說什麽是好，在她眼裏，白晶晶是可憐的，同樣也是可悲的。她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，給她些許無聲的安慰。
白晶晶拭去眼淚，擠出蒼白的笑容，“說實話，我跟韓記菁都配不上他。林小姐，你才是最適合他的人。他能得到你的愛，真是他的福氣，但願他能珍惜。”
“其實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。”
“只可惜我和韓記菁都走錯了路。”
“白小姐，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，在你初遇何紀超的那天，也是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。你在公交車站臺看見他保護的那個女孩，其實是我。不得不說何紀超真的很善良，對於一個不認識的我，他都肯舍身相救。”
白晶晶伏在桌上，哭得聲淚俱下。
“我說實話了吧，韓記菁是我殺的，跟何紀超無關。你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，我確實借了他的手掐死了菁菁。我沒有想要何紀超死，我只是想讓他坐牢，等他出來，頭發花白，青春不在，別人都不要他了，他就會到我身邊來。”
“你……”
又是一個為了愛情執念成瘋的人，白晶晶跟已經死去的黎秀宜沒有區別。
“從你說那句話起，我就知道自己原來有多麽可悲，可我終歸沒有勇氣坦承這一切。我原本計劃好賣了房子後遠走高飛，等有一天我不那麽害怕了，再書信向警方坦承這個秘密。”
“哪句話？”
“你說愛情是自私的，同樣也是無私的……比起你來，我真的是太自私了。”
盧靜潔看了看關緊的門，又瞥了眼腕表，林悅媛和白晶晶已經單獨相處了一個多小時，裏面進展的情況她完全不知，甚至有些擔心林悅媛的安全。
小賀弓著腰，側臉貼在門上，聽到裏面的哭聲，他忙回頭朝盧靜潔小聲匯報：“白晶晶好像哭了，而且還不止一回。她是不是承認了自己的罪行，正悔恨不已呢？”
盧靜潔揚了揚眉，心想也許是這樣。
為了確認小賀的猜測，盧靜潔幹脆也湊了過去，耳朵貼著門，小心聽著裏頭的動靜。
“白小姐，你還年輕，人生可以重新來過一次。”林悅媛安慰她。
“這輩子恐怕只能過桎梏牢籠的生活。”白晶晶抿嘴一笑，笑得心裏發酸，“好了，林警官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，可以嗎？”
林悅媛看著伏在桌上氣虛體弱的白晶晶，“當然。”她轉身出去。
門一開，小賀當即拉住她問：“王姜，她認罪了嗎？”
盧靜潔也隨聲附和，“白晶晶怎麽說？”
“她什麽都說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盧靜潔和小賀對望一眼，笑著拍了下林悅媛的肩：“這下你可以安心休假了吧。”
林悅媛回頭看著屋裏的白晶晶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白小姐需要冷靜，現在不要過去打擾她。為了防止她做傻事，麻煩你們就在外面盯著點。”
“好。”盧靜潔和小賀幾乎異口同聲。
林悅媛去找鄧潤迪時，他剛好在辦公室整理許厲杉的供述筆錄。
“你跟白晶晶聊過了？”他把桌上厚厚的幾摞文件資料收起來。
“嗯。”林悅媛自覺地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。
鄧潤迪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，問她：“怎麽，她死不承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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